彦佑状似不经意地开了口:&ldo;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了。&rdo;
润玉面无表情,又夹起一枚白子。
&ldo;润玉,你后悔了吗?&rdo;
只见润玉的手指一颤,那白子掉到了棋盘上,跟其他的棋子相撞,发出清脆的一声响。
邝露的心也随着那响声一颤,紧张地盯着润玉。
再看彦佑,也是一样。
你后悔了吗?
后悔报仇,后悔夺位,后悔拯救苍生,后悔……杀了他?
过了许久,润玉轻轻将那枚扰了盘面的棋子拈起来,夹在指间。
&ldo;不,我不后悔,&rdo;啪的一声,白子落地,棋盘裂开一道纹,&ldo;我也不能后悔!&rdo;
一盘终了,白子将黑子杀得片甲不留。
润玉站起身,一甩广袖,&ldo;邝露,摆膳。&rdo;
入了夜,邝露来禀,彦佑在殿外求见。
润玉有些奇怪,却还是点点头,让邝露宣了他进来。
没想到彦佑一进来就跪在地上,行了一个伏礼。
润玉一瞬间便知道了他想要说什么,久久不愿开口让他起身。
最后彦佑自己直起身,道:&ldo;陛下,您明日的大典,彦佑不能去了。&rdo;
润主艰难动了两下嘴唇:&ldo;为何?&rdo;
&ldo;大典之后必有封赏,可我只愿做一个湖君,逍遥自在。&rdo;
&ldo;你可还记得你说过什么?&rdo;
&ldo;记得,我说,事成之后我会陪着陛下。从今往后,只要陛下召唤,我依然随叫随到。只是这天界,我不想长留于此。请陛下忙完这阵子,准我回太湖。&rdo;
润玉闭上眼,良久点点头:&ldo;好,我答应你便是。&rdo;
彦佑又是一叩到底:&ldo;谢陛下。&rdo;
彦佑走到殿门口,忽听身后人说道:&ldo;以后还是以姓名相称吧,毕竟,我只有你这一个兄弟了。&rdo;
彦佑没回头,却点了点头,落进身后那人眼里,又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。
殿外,邝露正在等候,看见他出来一言不发拦了他的路,满脸泪痕。
&ldo;为什么?&rdo;
彦佑苦笑一声:&ldo;你讲话怎么总这么没头没尾。&rdo;
&ldo;你知道我在说什么!&rdo;
看来不说清楚是走不了了,彦佑叹了口气:&ldo;都到这一步了,你还看不明白吗?我留下,只会让他痛苦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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